循环经济要实现真正“经济”
寻寰中:近年来,在“低碳道德化”的全球背景下,循环经济如同知识经济一样已经融入全球主流经济概念当中。若能真正大力发展循环经济,积极推动技术创新、管理创新、制度创新,既可以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又可以找到一个走向全球产业链高端的突破口。
但在实践中,全社会循环经济产业整体上仍不成熟,规模还小,产业的科技支撑弱,实际运营中存在大量概念化的情况。从微观领域看,循环经济只注重循环,不注重经济,这可能是在市场经济环境下发展动力不足的根本原因。
程会强:北京、上海人均GDP过万元的城市,对绿色消费,食品安全,空气质量的要求会更加突出。产业的发展和升级都面临很大挑战,迫切呼唤循环经济新模式。
我们需要打造一个升级版的循环经济发展模式。循环经济首先要实现经济的增长,同时还要带来经济、社会和环境效益的共赢。下一步我们还应从环境资源税的开征等角度,理顺价格体制,反映出自然资源真实的使用成本。
周长益:企业要树立代价意识。有些企业对发展的指标,对产值、利润、效益指标烂熟于心,可是问他付出了多少代价,消耗了多少能源,浑然不知。做规划、谋发展要计算水、土地和能源的生产率、二氧化碳的生产率,要把发展的目标和代价结合起来考虑。
企业要强化责任意识。只要认识、措施、管理到位,工业发展的污染是可防可控的。企业一定要有“治污为我”的意识,企业的标准要高于地方标准,更高于国家标准,还要提升奉献意识。
循环经济需全民参与
李俊峰:今年两会时,一位人大代表写博客,说让消费者承担污染,结果网上一片骂声。但环保的代价不仅是企业和政府,更是每一个人的。我们必须为环境保护付出代价。
比如,油可以做得更干净一点,但我们骂中石油、中石化是不够的,公众为了质量更好的油品多付一点钱是值得的。比如燃气发电,我们多付几分钱的代价也是应该承受的,如果不承担这样的代价,空气、水资源、土壤,都不可能那么干净。
周长益:企业发展循环经济、实现与当地和社区的和谐共生,要分三步走:第一步,废水、废气、废渣,要全部综合利用,做到清洁生产,实现企业污染物的零排放。
第二步,为当地社区城市处理和利用污水、垃圾、固废、危险废物,实现地方和城市的污染零排放。比如北京水泥厂,我从2000年开始支持他们利用处理危险废物,现在他们处理危险废物的产值已超过了水泥的产值。
第三步,利用企业自身优势和条件,为当地居民、单位提供热能、热水、电力、冷暖风,帮助实现地区能源、资源的高效利用。
循环经济模式就像打麻将
寻寰中:从深层次看,发展循环经济确实存在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的矛盾,而政策和政府的调控手段是化解这一矛盾的重要方法。
日本建立了由政府主导和驱动的循环经济战略体系,分为政府、企业、个人三个层次,政府处在最核心的位置。政府主导全方位推进的特征,包括国家战略循环经济立法、产业扶持政策、循环经济技术系统等内容。
从美国、日本、德国发展循环经济的路径上看,应该清楚地认识到成熟的循环经济产业应该是市场和政府的完美结合,不可偏废。
程会强:我们要抓好环境的倒逼机制和优化市场引导机制。我们目前所做的工作都是表彰,还没有看到哪个企业、哪个地区因为不发展循环经济被处罚,下一步我们要提高违法成本。
我们要谈绿色服务业、绿色产品、绿色消费模式,使循环经济的产品在社会上大行其道,成为市场的主流,要强调循环经济政策和技术的持续支撑,循环经济不能搞成运动式,循环经济本身也需要可持续发展。
周宏春:每个行业的循环经济实际上是不一样的,但或许有一些共同的原理。我总结了三种模式:
第一种,“打麻将”。就是上家打出来的牌,下家可以吃或碰,上家的废牌变成了下家的原料,这是基本的原理。最典型的成本是打牌初期吃的概率很小,缺乏重复利用的积累。
第二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把几样事情放在一起做,例如“能源—化工—供热—环境”—体化。
第三种,园区布局。便于废物交换和资源共享,上游和下游产业把能源、水、废物、材料、能源服务、公共基础设施一起综合集成。